章鸿泰一心想着回去陪新婚妻子,只想赶紧应付过去,要是承认了,不知道双亲还要念叨到几时,道:“不是我。大人都查清楚了,是下人自作主张。”
章老爷看到儿子心不在焉,顿时怒不可遏,一巴掌拍在桌上,怒斥:“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,别人都是傻子吗?刚子帮你认了香包的事,马婆子给你认下此事又有什么稀奇?别人不知道你的性子,你以为我也不知吗?”
看他气得胸口起伏,章夫人急忙上前顺气:“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章老爷盛怒之中,听到妻子的安抚,不是没有消气,反而更怒:“慈母多败儿,都是被你惯出来的。”他看向儿子,怒喝:“别想着糊弄过去,今日不说清楚,你就别想回房!”
章鸿泰难得见父亲这样生气,被吼得身子一抖,道:“孔玲珑都已经离开了,你还要因她骂我。我都是成了家的人,你还像骂孙子似的……爹,我长大了,也是要面子的。”
“少跟老子胡扯。”章老爷怒极:“到底是不是你干的?”
在父亲灼灼的目光中,章鸿泰眼神躲闪:“孔玲珑她和离之后,一点没有伤心……我想给她一个教训。”
“我看是她给你一个教训!”听到儿子承认,章老爷愈发恼怒:“今日要不是你机灵,就已经入了大牢。大人当日就审案,万一给你定了罪,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?”
章鸿泰不敢与盛怒的父亲顶嘴,低声嘀咕:“我才不会傻到被人抓住把柄。”
“你斗不过她!”章老爷语气笃定。
边上章夫人想要开口,被他瞪了回去:“儿子已经被你毁了一半,你少插嘴!”
章夫人不满:“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管教的,怎么能说是我毁的?”
章鸿泰也不满:“爹,她一个女流之辈,你太高估她了。”
章老爷瞪着儿子:“一个在发现夫君有了外心后,立刻就能和离归家且再不纠缠,还把心思放在生意上的女子,心性之坚毅,许多男儿都不及。你对她两次算计,两次都被她戳穿。今日大人虽然判了是下人自作主张,你以为她信不信?”
章鸿泰满脸不以为然:“管她信不信,反正大人就这么判了,她不服也得服。爹,今日是新婚之夜,把新嫁娘晾在那不好……”
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,章府算是丢了大脸,章老爷本就是看儿子新婚才没有动用家法,只想着摆事实讲道理。没想到说了半天,简直就像对牛弹琴,这混账一心想着回去圆房,满眼都是女人……他再也忍不住,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。
这一巴掌下了狠劲,章鸿泰被打得踉跄几步,扶住桌子才站稳身子。他满脸不可置信地回头。
章老爷一巴掌甩出,还觉余怒未休,沉声道:“你胆大包天,丝毫不知律法为何物,未免让你闯下大祸累及家人。从今日起,你不许再踏出大门一步。”
他扬声外面的管家:“看住三公子,若你们办事不利,通通杖毙!”
管家忙不迭应下。
章鸿泰愣了愣,以前他也被禁足过,还经常被禁足,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严肃过。
父亲话说得这样重,底下人哪敢放他出去?
他可能真的出不了门了。
不过,沈月华已经入府,有她陪着,他不出门也行。
当下也不反驳,道:“爹,我可以回去了吗?”
别说章老爷,就是章夫人都气了个倒仰。
章老爷眼不见心不烦,想着反正只要把人看管好了,他想做坏事也有心无力。当即摆摆手:“滚!”
今日的父亲格外生气,章鸿泰立刻就滚了。
回到满是大红的院子里,他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,满脸笑容地往正房而去。还没走到廊下,就见芍药楚楚可怜站在小道旁的花树下,眼神似幽似怨,欲语还休。
到底是曾经亲密过的女子,章鸿泰看到她的打扮,忍不住劝说:“外头凉,赶紧回屋,就算要出来,也该带上披风。”
芍药泫然欲泣:“我还以为公子有了新人就忘了我了。”
听到这话,章鸿泰有些心虚。
他知道沈月华眼里揉不得沙子,妒性比孔玲珑还盛,心底里已经在想着打发芍药了。飞快道:“天色不早,赶紧回房吧。”
芍药眼神黯然:“好。”
陆红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,虽没有上前说话,也一语未发。但那眼神哀凄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章鸿泰心里既有些愧对她们,又有些得意于美人的这份心意。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,他推开了房门。
沈月华一身大红嫁衣,正坐在妆台前,脸色……不太好。
章鸿泰有些意外,急忙上前几步,焦急问:“你受委屈了?”
沈月华眼睛一眨,两行清泪落下。
见状,章鸿泰愈发着急:“到底是谁!你跟我说,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……”
他双拳紧握,一副要打人的架势。
沈月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