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木汗在一旁不置可否地咧嘴笑笑。
赵九走到她面前,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这里是训练士兵的地方,人多,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,你要小心!以后要是自己在屋子里记得把门栓上。”
芊辰辰一把打开他的手,道:“好歹这里也是我的临时居所,还是我说了算,用不得你管!你要是没什么事可以走了!”
曹木汗一怒,道:“我说你……”
赵九一摆手,拦住他的话头,道:“好好好,告辞!”
赵九转身朝门外走去,曹木汗路过芊辰辰面前,怒目而视,嘀咕了一句:“不识好歹!”
芊辰辰抱着膀瞪了他一眼,待两人走出门外,朝两人背影做了一个鬼脸。
不管那时候还是现在,没有月亮的夜总是伸手不见五指的。
一条黑篷船从武清码头驶出来,悄悄停靠在野外不远处,一个黑影上了船,背上好像还背着什么。
就在今天下午,武清码头停着比这略微大些的乌篷船,宗政骞尧上了这条船,船刚要驶出码头时,他偷偷下了船,目送着这条船出了码头,他转身回到码头自己又雇佣了一条略微小些的船,叮嘱了船老大一些,自己就徒步朝野外而去。
他是对的,就在他到了野外不久,那条大些的乌篷船已经被一伙人杀的四散而飞,船老大也殒命水中,做了水鬼。
趁着黑夜小船在野外接上他和慕容潇潇一路飞速南下。
船里的宗政骞尧却没有睡意,他正襟端坐在船舱里,看着一直没有醒来的慕容潇潇,她的呼吸微弱,脉搏也有,可是就是不醒呢?难道是在大牢里被人下了药?想到这里他的后背一阵发凉……
英王府里灯火通明,英王妃用了些晚膳,已经回自己的寝宫里躺下了,她的孕肚已经开始显怀,身子又懒,自然不愿意四处走动。
英王独自一个人在偌大的厅堂里独坐,面前放着一个梅瓶,口小、颈短、丰肩,瓶体修长挺拔,细腻精巧至极。汝窑的台盏里的酒已经空了,他自顾自又倒满了一盏。
已是二更天了,后面的帘子一挑,常彪一身黑衣进来了。
常彪揖道:“殿下,我们把船都打散了,也没见人影。”
英王端起酒盏,朝他身上洒去,道:“我猜到了,宗政骞尧岂是你辈能轻易对付得了的人,不能唯我所用!如果他日被别人所用,都如虎添翼,唯有……”他抓起酒盏朝地上摔去,瞬间,酒盏粉碎。
常彪偷眼瞄了一眼粉碎的酒盏,站着一动不动,很怕会惊动了英王。
英王沉思了许久,猛然站起身,慢慢凑近他的脸,盯着他的眼睛,狠狠说道:“你去派人盯着他,要是有机会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只是用手做了一个拧的动作。
常彪自然明白他的心思,什么话都没说,揖了一下就退了出去。
宗政骞尧昼伏夜出,两天以后的早上他已经到了汴京。
一大早收拾停当准备进京见太子复命,正走在宫里的长廊上,迎面远远碰上穿着官服的芊辰辰,他皱紧了眉头,脸色开始凝重起来。
芊辰辰大老远也看见了宗政骞尧,打发走后面跟着的士兵,她昂首挺胸快步朝他盼望已久的师哥走去。还没等她上前说上一句话,宗政骞尧一把把她扯进拐角里,扔到墙上,怒道:“你怎么穿上了这身衣服?”
芊辰辰捂着被磕疼的了后脑勺,高兴道:“师哥,我告诉你,我现在可是皇上任命的五品官员。”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胸前的方心曲领子。
宗政骞尧看都没看她,冷冷道:“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达官显贵了,只不过是一个区区五品你就满足的不得了吧。”
芊辰辰高声道:“五品虚职怎么了?那可是当今皇帝命名的,钦命!懂吗?”
宗政骞尧冷哼了一声冷冷道:“哼!我告诉你,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哥今儿就把这官职辞了,要是不认我这个师哥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!今后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来找我!”
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,芊辰辰在冷风中喊道:“我这不也是助你一臂之力嘛!助你大展宏图,鹏程万里,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。”
“用不着。”宗政骞尧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,芊辰辰目视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:“这是怎么了?吃错药了?”
只有风在和她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