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包括人。

怎么能让他得到呢？

陈之睁开眼，恰好就看见了窗外光秃秃的桃树枝丫，他揉了揉眉心，头一次心软了，摆摆手，“罢了，此事容后再议，你出去吧。”

“谢父亲成全。”

陈之笑，谁来成全他呢。

陈阙余出去之后，松了口气，父亲的态度比之前想的要好许多。

陈之病了，忽然的就生病了，没有征兆，他躺在床上，身体从没有那样虚弱过，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，陈之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？

死了其实也好，只是他心里还有那么点舍不得。

还没有看见她啊。

神奇的是，第二天就清醒了过来，只还是不能轻易的就下床。

太医说他是靠着执念醒来的，谁会知道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差点要了他的命。

陈之听了太医的话，心里直发笑，什么执念？不过是想着，今天还没有浇树罢了。

他靠在床上，让人将匕首拿了过来。

管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，把匕首递到他手里，暗地里却是通知了陈阙余，这大人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放血这样伤身体的事了。

陈阙余匆匆而来，在陈之还没有割之前，便一把夺过了匕首，跪在床边，神色冷峻，“父亲，真的不能这么做了！”

从他小时候记事开始，他就看见父亲日日以血浇灌书房前的桃花树。

陈之冷着脸，生了病，那股子威严还是在的，“拿来。”

陈阙余不肯松手。

陈之冷笑一声，一巴掌狠狠的打上他的脸，咬牙道：“孽子！我的事情你还没资格管。”

最后陈阙余还是没有拗过陈之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一次做了伤害了自己的事。

他一直都知道，陈之对他从来不是当成儿子来看待，如果用一种贴切的词语，那就是工具。

一个为陈家的工具。

陈阙余很用功，文才武略上都希望自己是陈之的骄傲，这样他就能多看他一眼，他就为了那一眼，而拼了命。

陈之只抱过他两次，从来没哄过他。

有那么一点的难过的。

他的亲人，也只有这个父亲了。

怎么会不渴望亲情呢？

陈之昏沉之际，恍恍惚惚的好像看见他床边站着一个人，那秀丽的身躯熟悉的让他颤抖。

他睁开眼，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，他的手在半空中挥动着，“冬青冬青”

冬青依旧还是那副年轻美丽的模样，她笑，笑容纯净，她看着他说：“你老了。”

她没有喊恩人，只是简单的说出了一个事实。

陈之想拿帕子遮住自己的脸，他记得，她当年经常说自己生的好看。

现在就算他还是好看的，可是他也老了。

而她却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女。

他从床上爬起来，笑了下，“是啊，我老了，你是来看我的吗？”

冬青歪头想了想，笑眯眯的说：“不是啊，我是来跟你说我要走了。”她怕他听不清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对，我要走了。”

陈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上去抱着她，“你不能走，你不准走。”

冬青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他了，她坐在桌子上，明亮的笑容刺伤他的眼睛，“你再不能困着我了。”她好像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，她定定的看着他说：“陈之，你困不住我了。”

“我能的，我能。”他喃喃道。

冬青跳下来，“我走啦。”

陈之大声的问：“你要去哪里？你留下来，留下来。”

冬青想了一下，“我要去找他了啊。”

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谁。

陈之生气，可毫无办法，他吼道：“可他已经死了！？他死了冬青。”

早在多年前，就被他一剑刺死在边疆的院子里。

就连尸体都没了。

冬青点头，“可我不会死。”

陈之红着眼眶，往后退了退，“对，你不会死，真好，真好。”

他抬眸，含着水光，“对不起，你能不能不要恨我？能不能原谅我？”

冬青往外走的步子顿了一下，清脆的声音落进他的耳畔里，“不，我恨你，我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
永远不会。

陈之低低的笑，悲怆狰狞，等他再次抬起头，屋子里的冬青早已消失。

他知道